0201 04.P0257 大庄严论经(15卷)〖后秦鸠摩罗什译〗大正藏第 04 册 No. 0201 大庄严论经 大庄严论经卷第九 马鸣菩萨造 后秦三藏鸠摩罗什译 (五一) 复次,瞋恚因缘佛不能谏,是故智者应断瞋恚。 我昔曾闻,拘睒弥比丘以斗诤故分为二部,缘其斗诤各竞道理经历多时。尔时世尊无上大悲,以相轮手制诸比丘,即说偈言: “比丘莫斗诤, 斗诤多破败, 竞胜负不息, 次续诤不绝, 为世所讥呵, 增长不饶益。 比丘求胜利, 远离于爱欲, 弃舍家妻子, 意求于解脱, 宜依出家法, 莫作不应作。 应当以智钩, 回于傲慢意, 不适生斗诤, 怨害之根本。 依止出家法, 不应起不适, 譬如清冷水, 于中出炽火。 既着坏色衣, 应当修善法, 斯服宜善寂, 恒思自调柔。 云何着是服, 竖眼张其目, 蹙眉复聚頞, 而起瞋恚想? 应当念被服, 剃头作标相, 一切皆弃舍, 云何复诤竞? 如此之标相, 宜应断斗诤。” 时彼比丘合掌向佛白佛言:“世尊!愿佛恕亮,彼诸比丘轻蔑于我。云何不报?”即说偈言: “彼之难调者, 忍之倍见轻, 生忍欲谦下, 彼怒益隆盛。 于恶欲加毁, 犹如斧斫石, 彼人见加毁, 我亦必当报。” 尔时世尊犹如慈父,作如是言:“出家之人应勤方便断于瞋恚,设随顺瞋极违于理,瞋恚多过。”即说偈言: “瞋如彼利刀, 割断离亲厚, 瞋能杀害彼, 如法顺律者。 患瞋舍出家, 不应所住处, 嫌恨如屠枷, 瞋乃是恐怖。 轻贱之屋宅, 丑陋之种子, 粗恶语之伴, 烧意林猛火。 示恶道之导, 斗诤怨害门, 恶名称床褥, 暴速作恶本。 “诸瞋恚者为他讥嫌之所呵毁,汝今且当观如是过。”即说偈言: “瞋剧于暴虎, 如恶疮难触, 毒蛇难喜见, 瞋恚者如是。 瞋者睡亦苦, 毁坏善名称, 瞋恚炽盛者, 不觉己所作, 及与他所作。 于分财利时, 不入其数中, 若於戏笑处, 众人所不容。 如是诸利处, 由瞋都不入, 瞋者叵爱乐, 其事极众多。 常怀惭耻恨, 虽以百舌说, 说犹不可尽, 略举而说之。 地狱中受苦, 不足具论尽, 瞋恚造恶已, 悔恨身心热。 是故有智者, 应当断瞋竞。” 尔时如来为诸比丘种种说法,而其瞋忿犹故不息,以是因缘诸天善神皆生瞋恚,而说偈言: “犹如浊水中, 若置摩尼珠, 水即为澄清, 更无浊秽相。 如来之人宝, 为于诸比丘, 随顺方便说, 种种妙好法。 斯诸比丘等, 心浊犹不净, 宁作不清水, 珠力可令清。 不作此比丘, 闻佛所说法, 而其内心意, 犹故浊不清。 如日照世间, 除灭诸黑闇, 佛日近于汝, 黑闇心过甚。” 如来世尊呵诸比丘如斯重担,有悲愍心,复更为说长寿王缘。而此比丘蹙眉聚頞犹故不休,而作是言:“佛是法主,且待须臾,我等自知。”于时如来闻斯语已即舍此处,离十二由旬在娑罗林一树下坐,作是思惟:“我今离拘睒弥斗诤比丘。”尔时有一象王避诸群象来在树下,去佛不远合目而住,亦生念言:“我得离群极为清净。”佛知彼象心之所念,即说偈言: “彼象此象牙极长, 远离群众乐寂静, 彼乐独一我亦然, 远离斗诤群会处。” 说是偈已入深禅定。尔时诸比丘不受佛说后生悔恨,天神又忿,举国闻者咸生瞋恚,唱言叱叱。时诸比丘各相谓言:“我等云何还得见佛?当共合掌求请于佛。”即说偈言: “我等违佛教, 三界世尊说, 瞋恚恶罪咎, 住在我心中, 悔恨炽猛火, 焚烧于意林。 善哉悲愍者, 愿还为我说, 我今发上愿, 必当求解脱, 从今日已往, 宁舍于身肉, 终不违佛教。” 佛知诸比丘心之所念,即说偈言: “欲瞋恚所禁, 恼乱不随顺, 我今应悲愍, 还救其苦难, 婴愚作过恶, 智者应忍受。 譬如人抱儿, 怀中种种秽, 不可以粪臭, 便舍弃其子。” 说是偈已从草敷起,欲还僧坊。尔时天龙夜叉阿修罗等,合掌向佛,而说偈言: “呜呼有大悲, 大仙正导者, 彼诸比丘等, 放逸之所盲, 竞忿心不息, 触恼于世尊。 如来大悲心, 犹故不背舍。 悲哀无瞋嫌, 意欲使调顺, 如似强恶马, 捶策而令调。” 尔时如来既至僧坊光明照曜,诸比丘等知佛还来。寻即出迎,头顶礼敬而白佛言:“我等斗诤使多众生起瞋忿心,极为众人之所轻贱,我等今者皆堕破僧,唯愿世尊还为说法使得和合。”于时如来为诸比丘说六和敬法,令诸比丘还得和合。是故佛说断于瞋恚。 (五二) 复次,应当观食,世尊亦说正观于食。 我昔曾闻,尊者黑迦留陀夷为食因缘故佛为制戒,佛说种种因缘赞戒赞持戒,少欲知足行头陀事。佛集比丘僧,赞一食法,乃至欲制一食戒法。时比丘僧咸各默然,犹如大海寂默无声。时诸僧中有一比丘名婆多梨,白佛言:“世尊!莫制是戒,我不能持。”佛告比丘:“于过去生死为是饮食,生死之中受无穷苦,流转至今。乃往过去无量世时有四禽兽,仙人第五。尔时乌者作如是言:‘诸苦之中饥渴最苦。’劫初之时光阴天下,时有一天,最初以指先尝地味,既尝其味,遂取食之。尔时彼天者,今彼婆多梨是也。即于彼时彼婆多梨先尝地味,今亦复尔。”但为饮食,彼婆多梨不为法故从坐而起,更整衣服白佛言:“世尊!莫制一食法。”即说偈言: “我今不能持, 世尊一食戒, 若一人不善, 不应制此戒。” 一切比丘闻是偈已皆悉低头,思惟既久而作是言:“咄哉不见揣食过患,为揣食故于大众中而被毁辱。”即说偈言: “宁共鹿食草, 如蛇呼吸风, 不于佛僧前, 为于饮食故, 违佛作是说。” 佛告婆多梨:“听汝檀越舍食半分食,余者持来在寺而食。”时婆多梨犹故不肯。当尔之时佛制一食戒,第二第三亦如是请佛,佛犹不肯即制戒。婆多梨即离佛去,极生悔心而说偈言: “我违佛所说, 云何舌不断? 云何地不陷, 故复能载我? 罗刹毗舍阇, 恶龙及与贼, 无敢违语者。 为于饮食故, 顽嚚违佛语, 宁以刀开腹, 吞啖于蛆虫, 土食以满腹, 云何为食故? 乃违十力教。 我今自悔责, 喻如无心者。” 尔时婆多梨说是偈已惭愧自责,三月之中耻不见佛。自恣时近,昼夜愁恼而自烧然,羸瘦毁悴失于威德。时诸比丘有慈心者深生悲愍,即说偈言: “今诸比丘等, 缝衣而洗染, 不久当散去, 汝莫后生恨。 汝今速向佛, 敬礼莲花足, 应向尊重处, 尽力求哀请, 当勤用功力, 乃可得忏谢。” 婆多梨闻此偈已哽噎堕泪,复说偈言: “世尊有所说, 世皆无违者, 由我愚痴故, 敢违于佛语。 我之极轻躁, 众中无惭愧, 不见后时笑, 为众所恶贱, 不思此过恶, 辄作如是说。 此事僧应作, 及非我所请, 由我无定心, 卒发如是语。” 同梵行者闻此偈已,即欲请佛求哀忏悔,婆多梨复说偈言: “我今殷重心, 求哀愿得忏, 惭愧当何忍, 举目视世尊?” 诸比丘等语婆多梨言:“世尊若有烦恼漏者,汝可怖畏;今佛世尊久断诸漏,汝今何故畏难不去?”婆多梨复说偈言: “我疑自罪过, 如见净满月, 无瞋容貌胜, 三界慈哀颜。 我今欲观见, 慈悲为我说, 为愚痴所盲, 而不受佛语。 譬如人欲死, 不服随病药, 违失慈愍教, 今受悔恨恼。” 诸同梵行者而语之言:“可共我等诣世尊所,劝共见佛,向佛说过。”时诸比丘复问之言:“汝今决定忏悔耶?”时婆多梨即说偈言: “若我今礼佛, 宁使身散坏, 佛不使我起, 我亦终不起, 若佛与我语, 身心皆满足。” 尔时婆多梨与诸比丘往诣佛所,时佛世尊在大众中,时婆多梨在于佛前举身投地,而说偈言: “听我忏悔过, 人之调御师, 体性悲愍者。 我如强戾马, 越度调顺道, 假设不得食, 眼陷颊骨现, 枯竭而至死。 宁受如此苦, 不违于圣教。 释梵尊胜天, 敬戴奉所说; 我之愚痴故, 不顺于佛语。” 如来善知时非时等,及苦责数悉皆通达。佛告婆多梨:“设有阿罗汉卧于粪秽污泥之中,我行背上。于意云何?彼阿罗汉有苦恼不?”婆多梨言:“不也。世尊!”“汝若得阿罗汉、阿那含、斯陀含、须陀洹,终不违教。由汝凡夫愚痴空无所有,喻如芭蕉中无有实,广说如修多罗。”时人谓婆多梨得阿罗汉,闻佛说已知婆多梨是具缚凡夫,诸比丘皆生不信。闻彼不得阿罗汉,如此贵族出家若不获得阿罗汉者,云何卑贱种姓尼提出家得阿罗汉?佛欲使漏尽者便得漏尽,若不欲使漏尽便不得漏尽。佛知诸比丘心念,告诸比丘:“若修奢摩他、毗婆舍那必能尽漏,若不修者不能得漏尽。若知若见已,虽生卑贱得罗汉果。如婆多梨不知不见,虽生胜族而不得阿罗汉。是故如来平等说法而无偏党。” (五三) 复次,狂逸之甚莫过贪欲,是故应当勤断贪欲。 我昔曾闻,世尊往昔修行菩萨道时,时世空虚无佛贤圣出现于世。尔时有王名曰光明,乘调顺象出行游观,前后导从歌舞唱妓,往到山所险难之处。王所乘象遥见牸象,欲心炽盛哮吼狂逸,如风吹云,欲往奔赴不避险岨。时调象师种种钩?不能令住,时光明王甚大惊怖,语使钩?不能禁制,如恶弟子不随顺师,象去遂疾,王大惊迫,心生苦恼意谓必死,即说偈言: “如见虚空动, 迅速捝诸方, 皆悉而来聚, 普见如轮动, 大地皆回转。 其象走遂疾, 譬如山急行, 诸山如随之, 岩谷涧中河。 诸树伤身体, 王怖极苦恼, 发愿求山神, 使我得安全。 钩?伤身体, 欲盛不觉苦, 象走转更疾, 喻如于暴风。 棘刺钩?身, 并被山石伤, 头发皆蓬乱, 尘土极坌污, 衣服复散解, 璎珞及环玔, 破落悉堕地。” 尔时大王语调象师言:“如我今者命恐不全。”复说偈言: “汝好勤方便, 禁制令使住, 我今如在秤, 低昂堕死处。” 尔时象师尽力钩?不能禁制,数数叹息颜色惭耻泪下盈目,䫌面避王不忍相见,复语王言:“大王!我今当作何计?”即说偈言: “尽力诵象咒, 古仙之所说, 钩?势力尽, 都不可禁制。 如人欲死时, 咒术及妙药, 越度必至死, 良药所不救。” 尔时大王语象师言:“我等今者堕于是处,当作何计?”象师白王:“更无余方,唯当攀树。”王闻是语以手攀树,象即奔走逐于牸象。象既去后,导从诸人始到王所,王即徐步还向军中。尔时象师寻逐象迹,经于多日,得象还军。时王在大众中,象师乘象向于王所,时王瞋忿而作是言:“汝先言象调顺可乘,云何以此狂象而欺于我?”象师合掌而白王言:“此实调顺,王若不信我今当现象调顺之相使王得知。”尔时象师即烧铁丸以着其前。尔时彼人语象吞丸。时王不听语彼人言:“汝说调顺云何狂逸?”象师长跪合掌而白王言:“如此狂逸,非我所调。”王语之曰:“为是何过,非汝所调?”彼即白王:“象有贪欲以病其心,非我所治。大王当知!如此之病杖捶钩?所不能治,贪欲坏心亦复如是。”即说偈言: “欲为心毒箭, 不知从何生? 因何得增广? 云何可得灭?” 王闻贪欲不可治疗,语象师言:“此贪欲病无能治耶?”象师答言:“此贪欲病不可拥护舍而不治。”即说偈言: “当作诸方便, 勤求断欲法, 不知其至趣, 怀精勤退还。 弃舍五所欲, 出家修苦行, 为断欲结故, 应精勤修道。 或有恣五欲, 言道足自断, 若干种作行, 望得远离欲。 如是等处处, 望拔欲根本, 欲林难可拔。 人天阿修罗, 夜叉鸠槃茶, 一切有生类, 微细心欲罥, 系缚诸众生, 回转有林中, 无由能自拔。” 王闻贪欲不可断故甚生怪惑,即说偈言: “无有能断灭, 如此欲怨者, 乃无有一人, 能灭贪欲耶? 人天中乃无, 能灭此欲乎?” 尔时象师而答王言:“转从他闻,唯佛世尊世界大师有大慈心,一切众生悉皆如子,身如真金,大人之相以自庄严,有自然智,知欲生起灭欲因缘,有无碍心悲愍一切。”时王闻佛大人之声,即起合掌如华未敷,于大众前发大誓愿:“我以正法护于国土及舍财施,以此功德愿我未来必得成佛,断除众生贪欲之患。” 以何因缘而说此事?众生不知欲因缘及对治故,说是修多罗。 (五四) 复次,佛观久后使得信心,故不卒为事。 我昔曾闻,尊者优波鞠多林下坐禅,时魔波旬以诸花鬘着其顶上。尔时尊者从禅定起,见其花鬘在于项上,即入定观谁之所为?知是魔王波旬所作,即以神力以三种死尸系魔王颈。时彼魔王觉尸着颈,遥见尊者知是所作。尔时尊者,即说偈言: “花鬘严饰具, 比丘所舍离, 死尸极臭秽, 爱欲者厌恶, 佛子共捔力, 战诤谁能胜? 我今是佛子, 舍弃汝花鬘, 汝若有力者, 除去汝死尸。 大海涛波流, 无能禁制者, 唯有铁围山, 水触则回返。” 尔时魔王闻是语已欲去死尸,虽尽神力不能使去,如蚊蚁子欲动须弥山王,虽复竭力亦不能动。时魔波旬不能却尸,寻即飞去,而说偈言: “若我不能解, 使余诸胜天, 威德自在者, 其亦必能解。” 尔时尊者复说偈言: “帝释及梵天, 无能解是者, 设入炽然火, 及在大海中, 不燋亦不烂, 如此尸着汝, 不干不朽坏, 所在随逐汝, 无能救解者。 摩醯首罗天, 及以三天王, 毗沙门天王, 乃至到梵天, 如是诸天等, 虽复尽神力, 无能为解者。” 尔时梵天王见魔尽力不能却尸,而告之言:“汝莫生憍慢。”即说偈言: “十力之弟子, 以己神通力, 由汝轻弄故, 今故毁辱汝。 谁当有此力, 而为汝解者? 犹如大海潮, 无能制波浪, 譬如以藕系, 用以悬雪山。 虽尽我神力, 不能为汝脱, 我虽有大力, 不及彼沙门。 如似灯烛明, 不如大火聚, 火聚虽复明, 不如日之光。” 魔王闻斯偈已语梵天言:“我当依谁可脱此患?”梵天说偈以答魔言: “汝速疾向彼, 求哀而归依, 神通乐名闻, 汝尽败坏失, 如似人跌倒, 扶地还得起。” 魔作是念:“如来弟子,梵等胜天力无及者,乃为诸梵之所推敬。”魔说偈言: “佛之弟子等, 梵王所尊敬, 况复如来德, 云何可格量? 我极作恼乱, 犹故忍悲愍, 而故不为我, 作诸衰恼事, 能忍护惜我, 何可得称说? 我今始知佛, 真实大悲者, 体性极悲愍, 不生怨憎心, 身如金山王, 光明逾于日。 愚痴冥我心, 皆作恼乱事, 彼精进坚实, 未曾有粗语, 恒常见悲愍, 令我心不悦。” 尔时欲界自在魔王,而作是言:“遍观三界无能解者,我今唯还归依尊者乃可得脱。”作是语已向尊者所,五体投地顶礼足下,作如是语:“大德!我于菩提树下乃至造作百种诸恼以乱于佛,犹不苦我。”即说偈言: “婆罗聚落中, 婆罗门村邑, 瞿昙来乞食, 我令空钵去, 即日不得食, 然不加毁我。 我曾作恶牛, 并及毒蛇身, 五百车浊水, 令佛不得饮, 皆知是我作, 不曾出恶言。 我所作既少, 汝极毁辱我, 人天阿修罗, 一切皆轻蔑, 毁我坏名称, 以尸苦恼我。” 尔时尊者告魔王言:“汝今不善恶物,云何声闻比于世尊?”即说偈言: “云何以葶苈, 用比于须弥? 萤火之微明, 以比于日光? 一掬之少水, 比方于大海? 佛有大悲心, 声闻无大悲。 如来以大悲, 恕汝种种过, 我亦随佛意, 欲生汝善根。” 尔时魔王闻斯语已,复说偈言: “听我说佛德, 福利威光盛, 彼之所有分, 断诸爱欲者, 忍辱不起嫌, 我以愚痴故, 日日常触恼, 如母爱一子。” 优波鞠多语波旬言:“汝听我语,于如来所数作诸恶,欲得洗除生诸善根,无过念佛世尊最上。”即说偈言: “如是因缘故, 知佛见长远, 未曾于汝所, 生于不爱心。 彼第一智尊, 欲成汝信心, 常发亲爱语, 智者少生信, 便得涅槃乐。 今我略为汝, 说法愚痴冥, 黑闇之过患, 汝今生信故, 则为洗除尽。” 尔时魔王身毛皆竖,如波昙花种种起触恼,犹如子作过,父犹爱之,心过大地忍,不曾见过责,是彼仙中胜,若少信佛洗除前过。时彼魔王在尊者前,念佛功德礼尊者足,作如是言:“尊者救我与我敬心,汝当发心却我颈悬。我虽恼触,愿起慈心为我除舍。”尊者答言:“共汝作要,后乃当脱。”魔言:“何等是言要?”尊者答言:“汝从今日莫恼比丘。”魔即白言:“我更不恼触。”尊者言:“汝之所知,佛去百年始有我出。”即说偈言: “三界之真济, 我见彼法身, 不见金色身, 无恼为我现, 示我佛形相, 我今极希望, 爱于如来形。” 尔时魔王语尊者言:“我亦作要誓言。汝若见形莫为卒礼,以一切种智慎莫礼我,我作佛相慎莫为礼。”即说偈言: “以谦敬念佛, 为我作礼者, 则为烧灭我。 我有何势力, 能受离欲敬? 喻如伊兰芽, 为象鼻所押, 破坏无所任。 我若受敬者, 其事亦如是。” 尊者答言:“我不归命,汝亦不负言要。”魔复语尊者言:“待我须臾间。”即入空林中,而说偈言: “我先惑手罗, 现金炽盛身, 佛身不思议, 我作如是形, 身现炽光明, 逾过于日月, 悦乐众人目, 明如饮甘露。” 尊者答言:“汝今为我如先好作。”魔答言:“诺,我今当作。”即为却尸。尔时魔王即入空林,现作佛形如作伎家,种种自庄严,如来之色貌,现于大人相,能生寂灭眼,喻如新画像。当作开发时,庄严于此林,看视无厌足。圆光一寻化作佛形,舍利弗侍右,目连处左,阿难随后执持佛钵。 尊者摩诃迦叶、阿尼卢头、须菩提,如是等诸大声闻千二百五十人侍佛左右,犹如半月现佛相貌,向尊者优波鞠多所。尊者见佛相貌极生欢喜,即从坐起观佛形相,咄哉恶无常,无有悲愍心,妙色金山王,云何而破坏?牟尼身如是,为无常所摧灭。尔时尊者作观心,其意欲扰乱,我今实见佛掌如莲华,而作如是言:“呜呼盛妙色,不可具广说。”即说偈言: “面过莲花敷, 目如青莲叶, 身形殊华林, 相好过于月, 甚深喻如海, 安住如须弥, 威德过于日, 行过师子王, 眼瞬如牛王, 色殊于真金。” 尔时尊者倍生喜敬,大喜充满转增欢喜,即说偈言: “呜呼清净业, 获是美妙报, 业缘之所得, 非是现作业。 百千亿劫中, 身口作净行, 修施及戒忍, 并禅与智慧。 决定作正行, 以是自庄严, 众人眼所爱, 清净无垢秽。 现是形相时, 怨家皆欢喜, 况我于今日, 而当不爱敬?” 如是思忆,唯作佛想不念于魔,即从坐起,五体投地而为作礼。魔时即惊作如是言:“大德何故违要?”尊者言:“作何言要?”魔言:“先要莫礼,今何故礼?”尊者从地起,即说偈言: “眼所爱乐见, 拟心礼于佛, 我今实不为, 恭敬礼汝足。” 尔时魔王言:“汝五体投地为我作礼,云何说言我不敬汝。”尊者语魔言:“我不敬礼,汝亦不违言誓,喻如以泥木造作佛像,世间人天皆共礼敬。尔时不敬于泥木,欲敬礼佛故,我礼佛色像,不为礼魔形。”闻是语已还复本形,礼尊者足还升天上。 以何因缘而说此事?诸大声闻等欲使诸檀越普供养众僧令不所乏,又令比丘亦闻法奉行,以是故应为四众说法。若欲赞佛者,应当作是说,虽断欲结使,不觉为作礼。 大庄严论经卷第九 |